秒年岛-相对论

梦中人

平行宇宙，科技水平不太高。
杨文里X杰西卡。有CP但没在谈恋爱。HE，OOC。大纲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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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晚上，杨家里的扫地机器人坏了，送去修理前他发现机器人里被安装了窃听器，里面有十一条录音记录。

这不是第一次在家中发现窃听器，但无论实施这项卑劣行为的人是谁，它都没什么意义，杨本来就不会在家中谈起那项研究。

他随意点开一段录音，那居然是学长卡介伦与尤里安的对话片段，听上去发生在杨不在场的情形下。他正想关闭，对话中透露的信息却让他十分在意，不得不继续听了下去。

“您说有重要的话，是什么呢？”

“你是杨的第一号忠臣，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些。你的监护人非常了解昨天已发生的种种，也善于预见明天将要发生的事情。但是，这样的人往往不知道今天吃饭的事。你懂我的意思吗？”

“是，我想我明白。”

“打个极端的比方，假设今天的晚餐被下了毒，如果杨没有察觉，那么不管他对明天和后天的事多么具有洞察力，对他自身来说也没有意义了。这一点你也明白吧？”

“……您的意思是，我该担任‘试毒’的任务。”

“没错。”

“您挑了一个优秀的人选哦，卡介伦先生。”

“我想，我看人是不会走眼的。”

“只要我能做到，任何事情都在所不辞，但您的意思……杨的处境真的有危险吗？”

“他们不会放过那项研究。”

这场谈话让杨本能地觉得反感，继而愤怒，觉得对卡介伦有些失望，此外还有迷茫……难道一直以来他受到的保护都是这样的吗？

他曾认为将尤里安送到他身边是学长做得最好的一件事，此刻却不那么确定了。

为稳妥起见，杨快速检查了其他录音，都是他和尤里安的闲谈，没什么重要的。文件名显示那场对话时间发生在几周之前，或许还来得及。当务之急是要马上找到尤里安，告诉他，他不需要自己的孩子为他试毒。

这时，电灯突然熄灭，整个房间陷入黑暗的寂静。摸黑找到的通讯器上显示着一串乱码，杨试着重启，却再也无法开机。

社区广播随后响起：“目前遭到了黑客攻击，通讯暂时瘫痪。”

根据广播，通讯预计最早要明天才能恢复。于是杨驱车去了隔壁城市的杰西卡家，参加学校组织的野营活动的尤里安也在相同的方向。

正如他期望的那样，杰西卡这里没有被通讯攻击覆盖。但杨的通讯器还是无法启动，他便借用杰西卡的接通了尤里安。

然而通话的另一方却是一个陌生的男音，对面也很意外，口气十分焦躁：“明明不是已经黑掉了……”接着通讯中断。再也无法连通。

杨担心尤里安遇到麻烦，打算直接去找他。杰西卡看杨状态不是太好，主动提出要送他去。自动驾驶已经普及多年，仍规定必须有司机坐在驾驶席以防万一。

出门前他们报了警，然而警方的态度一如既往让人无法安心。最近各地通讯网络频繁受到攻击，短时失联简直再常见不过。

车上杰西卡询问要不要联系其他人，好多些帮助。毕竟大家都很关心杨，愿意为他效劳。

杨却回答：“这正是我担心的。他们恐怕过于关心我了。”

这是说我不够关心吗？杰西卡冒出些许被低估的不爽。

杨却继续道：“如果我的利益和尤里安有什么冲突，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吧。”

杰西卡心中有个尖利的声音：难道我不是吗？我一点也不关心那个孩子。难道我会不选择你吗？！

“我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，也没有随时要为别人牺牲的想法，但他是我的孩子，不，就算换了任何一个孩子……怎么能做这种事？”杨简单解说了一下前因，稍微停顿后又说，“我不知道学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，我不知道应该信任谁……”

所以……你信任我？杰西卡沉默了，她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。这并不是因为顾及到杨心情的缘故，而是意识到或许杨的信任是对的。

某种意义上，他们确实是一样的人。即使她根本不在乎尤里安，她也不会做那样的事。因为这有违她心中的原则，即使涉及到了杨也不行，原则如果不能在这种时候起作用，便不能被称作原则了。

可这种想象中的假设有什么意义呢，杰西卡苦笑着想，就算想得再好，不事到临头，人恐怕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做。

“请保重自己，不要置你身边的人于需要选择的境地。”最后她只能这样说。

“比如最好不要亲身涉险，就像现在我们在做的事？难道是我愿意让自己……对不起……”杨烦恼地抓了抓头发，继续试图联系尤里安。

很快他们发现只是虚惊一场。通讯网络被攻击的事，让学生们也不免忧心，因此私下发起了通讯攻防赛，这和杨所在的城市遭到的真正通讯攻击毫无关系。没有提前告知杨是因为通常这时候他早睡下了。

联络中，尤里安按要求认真地对杨做了保证，语气中却隐隐透露着为他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的决意。杨明白尤里安依然保留着自己的主意，却一时无可奈何。

尤里安继续他的野营，杨和杰西卡则原路返回。

“要怎样才能让他真正明白？可怜一下我这个失败的监护人吧。”杨抱怨着。

杰西卡本来一直认为杨不需要自己，现在她发现她错了。

可当杨需要她的时候，她又能做什么呢？

“告诉他你很在乎他……很……爱他，不能承受他遭遇伤害的……风险？”杰西卡艰涩地说，表达感情竟然是这样难的事情。

“这可行吗？”杨的脸微微发烫，他觉得羞愧，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承担得起那个词。“那……就这样做吧。谢谢你，杰西卡。”

“亚列克斯不会真的想要伤害那个孩子。”杰西卡小心翼翼地为卡介伦，也为心中的某个自己辩护道。

可那其中依然有什么是不可接受的。

更糟糕地是，他们恐怕理所当然地不认为那有什么问题。

“我知道……我是说，我明白……”杨疲惫地说，“我有点累了，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吗？”

于是他睡着了。

车开到杰西卡家，她推醒杨，这时已经很晚了，杨便在她家留宿。

“你认为我能说服学长吗？”临睡前杨突然问，脸上有某种被信任的人背叛的伤感。

“……我不知道，你可以试试。”杰西卡无奈地说，“交给明天吧，晚安。”

她走出客卧，轻轻掩上门。

完

加粗部分出自《银河英雄传说》 第三卷 第三章 一根细弦 Ⅱ